《家国》五

五、命悬一线

   

        江参谋长亲自从档案室取了地图后,一路小跑回到军门办公室里。

      “军门,地图。”

        贵翼一把接过地图摊开在办公桌上,看着江参谋长略显狼狈的样子,赶紧让他去沙发上休息一下,然后就自顾自的看起地图来。

       “监狱周围方圆五公里内都是树林,地势比较平坦,出了监狱大门不远处就有一条几近干涸的小河一路向西,沿着它能走出这片密林,往下游走有一所学校,一路上没有什么障碍,那么监狱里的那群人发现景轩出逃应该会沿先着下游一路寻找,我相信景轩以他一向沉稳的性格,不会这么冒险,何况现在正是学生们上学的时候,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去打扰孩子们。那么这样一来,他最有可能就是沿着这里往上游走,上游,上游”,贵翼的手上的铅笔随着思维的推进在地图来回地画着,最终他的手停在了一个废旧工厂的图标上,一圈圈的把那个图标重点标记出来。

     “老江,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军门,你有什么发现”

     “你看,根据我刚才的推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去这里。”贵翼的手指了指工厂的位置。

     “嗯,你的推理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们现在还不确定林副官能不能逃出来,什么时候能逃出来。而且你的推断说到底只是猜测,缺乏事实依据,”看着贵翼脸色有变,江参谋长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不相信你,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轻举妄动。军门,既然你也说了,他最有可能在晚上逃出来,我们不妨再等等。而且,我这倒是还是还有一个办法,能让整个计划成实施的可能性大幅提升,不知道军门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快说。”贵翼冷冷地说到。

     “是这样,我们如果想让这一切成为事实的最好办法就是想办法把我们的计划通知林副官,然后就想演习一样,一步步来。”

     “你想怎么办?”

      “找一个我们信得过的人,但一定要是新面孔,这样才更能让他们相信,让这个人伪装成狱医去监狱例行检查,那些看守都是老油条,对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在意,让我们的人找机会把计划告诉林副官。但是———”

      “但是,我们不能确定林副官会乖乖听话,按计划行事,对吗?”

      “没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他最终的行动计划和我们背道而驰,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他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的处境,在监狱里他几乎没什么活下来的可能,被我们带走至少还有一线希望,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我的参谋长。”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后者,反正都是死路,为什么不试试呢?”

     “嗯,就按你刚才说的去安排吧,我等你消息。”

  

     “好。”

————————————

        阴暗潮湿的监狱里,一盏亮的让人眼睛刺痛的白灯在林景轩的头上晃了足足有三个小时,面前的纸上亦如他刚刚被按在电椅上时那样干净,只是林副官的白衬衫上那几道殷红的血痕在强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林景轩,你是真忘了自己是谁了吧?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让你清醒一些,想起一些什么东西来 。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把贵翼这三个月以来的行踪一五一十的按照你第一次给上边汇报的样子给我写下来,我就会念在旧情上,放你回去,继续你的任务,要是你一个字都不说,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说话的是中统上海站现任情报处副处长,李志飞,之前是林景轩的下属,从培训班开始就处处跟林景轩过不去,两人也是积怨已久,如今林景轩一走,他便小人得了势,得意忘形。

        林景轩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全是轻蔑,“我早就说了,一切正常,他每天按时去军械司,按时回家,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知道,哼,笑话,你天天跟着他你能不知道,我就不信他贵翼能那么老实,什么都不做?”李志飞质问到。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四处沾花惹草?我累了,我想休息。”

       “休息?你在做梦吗?这是监狱,监狱!你是囚犯!什么时候休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懂吗?”

        林景轩不再说话,耳边依旧是来自李志飞的挖苦和嘲笑声。不知过了多久,他应该是说累了,就自己开门走了出去,留给警卫一句话:“给我好好拍打拍打他。”

       “是。”

        在极度的安静后只能听到皮鞭和皮肤一次次碰撞的声音,林副官忍着剧痛,没有像其他受刑的人一样大声喊叫,这样反倒是激怒了施刑的人,手上挥舞鞭子的力度不觉又加大了几分。

     “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但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痛,他都强忍着,只是在偶尔乎丧失理智的瞬间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呜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刑讯终于停止了,让他保持最后的清醒的人只剩下那个人,他奉命监视的人,那个待他如亲兄弟的人———贵翼。

         饥饿,伤痛,潮湿阴冷的环境,无一不在渐渐蚕食着这个年轻的生命,他深知,自己走不出去了,或是不想走出去,他愧对贵翼,若有来生一定还了贵翼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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