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第五章
第五章 师父
若寒一人在操场上呼哧呼哧地跑着，除了一身洁白的校服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有着扎眼外，毫无违和感。
若恒回办公室的路上，同老爸若建平打了一通电话，简单交代了若寒在学校的情况，并告知若寒和自己在一起让他们放心，对于若寒每周末在部队度过这件事，老爸单方面支持，但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家媳妇儿同意，当然，在若恒的推脱下，说服老妈同意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老爸头上。
“爸，我还有点事儿，先不和您说了，这件事您记得和妈说。”
“臭小子，就会给我出难题，周日晚上回家吃饭。”
“是，保证完成任务。”若恒假装正经地回到。
“挂了。”若建平刚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丝毫不啰嗦，若恒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对方已挂断”，嘴角微微上扬，父亲一贯如此，军人作风，雷厉风行。
回到办公室用内线电话联系了政委，两人见面就上面会意的组建合成连的事情商量了初步的计划，最后一致同意这一次更要加强对年轻士兵的培养，积蓄战斗力量。
“老哥，你说当年咱们刚毕业那会儿，哪有现在这条件，这帮小伙子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武器装备一流，后勤保障一流。”
“天天罗里吧嗦的，你这个政委别把我的兵给影响了，再说，咱们现在也正年轻。”
“是是是，对了，哥，小家伙你怎么打算的，这都高三了，考不考军校？”
“他自己要考，就现在这样吊儿郎当的，考也没人要。这一年，我爸那忙的顾不上，我妈一向就是说不了重话，我想着这一年亲自管着他，周末跟我过来，收拾收拾他。”
“哥，您可真是打工人的楷模，周末自己不休息，还得折腾弟弟不休息。”
“嘿，你，胡说八道什么。”若恒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不轻不重的往人肩膀上拍了一下。“这样吧，你给我找个靠谱的人，周日带他锻炼锻炼，搞搞体能啥的，今天下午跟一个兵打，输得那叫一个不忍直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亲弟弟，技不如人，嘴倒是硬。”
“呦呵，这还不是亲弟弟，我的哥，你当年不也是”于杰一边说一边比划，生动再现兄弟俩当年被教官收拾的“惨状”。
“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有没有合适的人，带带他。”
“有，就我吧，你弟以后管我叫师父，我保证把他当亲儿子待，倾囊相授。”
“滚，说真的，你带他？”
“可以，交给别人你放心？”
“别手软。”
“放心。”
“咚咚咚”
“进。”
若寒老老实实跑完了12圈，顾不得腿酸，喘着粗气跑到了三楼若恒的办公室。
“哥，我，我跑完了。”若寒一手扶着门框，俯着身子，另一手撑在大腿上，汗水早就浸湿了校服。
“嗯，那毛巾自己洗把脸去。”
“奥。”
等若寒跑去水房打开水龙头，顾不得什么生水干不干净，歪着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凉水入嗓的那一瞬，就两个字，舒服。洗了把脸，胡乱拿哥哥的毛巾擦了擦，就走回去。轻车熟路地挂好毛巾，规规矩矩的站在若恒面前，眼神不时打量着一旁沙发上坐着的于杰，两人并不陌生，若寒小时候来部队经常跟在于杰屁股后边玩儿。
“以后周末你跟着他。”若恒指指沙发上坐着喝茶的于杰。
“杰哥？”
“嗯。”于杰起身走到若寒身边站定，“小子，以后见面叫师父，知道不？”
“啥？”若寒看着若恒的眼神中满是质疑，“哥，这是真的？”
“对，以后周末他带你，你不是作业写完了，去吧，跟你”，若恒咬咬牙继续说道，“师父好好练。”
“这？”若寒一时无法接受这突然的“安排”，内心还处在各种思潮的纠结之中时。
突然，于杰一脸严肃说到：“若寒同志，作业写完了吗？”
“写，写完了。”
“走，到你去见见世面。”于杰一手揽着若寒的肩膀把人带了出来。
一出门，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问到：“大徒弟，想摸枪吗？”
“哥，当然想啊。”
“叫师父，带你去。”
“师......父”
“好孩子，哈哈哈，走走走。”
按照规定流程于杰拿到了枪，和几盒空包弹，计划去靶场。走到一半突然就停下了，于杰扭头看着若寒，说不上来哪有点别扭。盯着他的校服看了一会儿，暂时还了装备，把人带到后勤仓库，领了一套作训服让孩子换上后拿上装备才又去了靶场。从换上军装的那一刻起，若寒心理早就炸开了花，梦寐以求的军装穿在身上，又摸到了枪，仿佛人生都圆满了，认了杰哥当师父，虽然有点不情愿，但现在感觉也还不错，是的，现在，还感觉良好。
到了靶场，空无一人，于杰手持95自动步枪，填装好子弹，站姿、蹲姿、卧姿、行进各种打法一一展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枪枪命中，结束以后对讲机里传来报靶的声音：“报告政委，全部十环，完毕。”
小孩早就看的目瞪口呆，满心佩服。
“小子，怎么样，试试？”
“师父，我不太会。”若寒被于杰精湛的枪法折服后，叫师父有没有原先那么别扭了。
“不怕，师父跟你说，原理很简单，和你们打CS一模一样，放轻松，试试。”说完，把枪交给了若寒。
若寒接过枪，瞄准，扣扳机，一梭子弹划破寂静从枪口飞速射出。
“报靶。”
“报告，脱靶。”
“再来，三点一线，屏住呼吸，自己找感觉，瞄准了就开枪。”
小孩儿歪歪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做了深呼吸，重新瞄准，开枪。
“脱靶。”
一枪，两枪，三枪......脱靶，脱靶，脱靶，三环，脱靶......
“停，”一个弹夹打完，于杰叫了停，“去捡几个空弹壳回来。”
“是。”
若寒跑了几步捡回三四个空弹壳交给了于杰。
“师父，我”
“没关系，慢慢来，先从最基础的据枪开始练，卧姿，瞄准。”
小孩趴在垫子上，枪托靠着肩膀，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呼吸似乎都满了几拍，眯着一只眼睛，看着准星瞄准着百米外的靶子。
于杰在枪管上放了一个弹壳，然后就开始不紧不慢地讲解着射击的技巧，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孩的肩膀渐渐酸了起来，刚刚跑步的疲惫越来越强，眼皮越来越沉，几次差点一觉睡过去，每每头刚一往下沉，就又抬起来，弹壳不知掉了多少次。于杰见到此情此景，不禁一笑。但是，既然答应了好好练练小家伙，又是当了师父，自然是不会对这个小家伙手软。
厚厚的军警靴重重地踢在后背上，瞬间如触电般的疼痛让小孩一激灵，困意全无，只觉得后背的骨头都被踢碎了一样。
“哥，师父，好疼。”
“训练时间开小差，打瞌睡，你是要付出代价的，起立。”语气里满是严肃，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若寒赶忙起身站好。
“站着吧，没有我的命令就一直站下去。”
“是。”
于杰抬手把小孩头上的军帽摘下反着放在了小孩头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别针扎在领口，手和大腿之间、膝盖缝塞上了子弹壳，手上还好，小心翼翼总不至于掉落，膝盖缝间的弹壳硌的膝盖隐隐作痛。
“好好站着，东西掉了，就等着挨揍吧。”
说完，于杰就拿着枪和剩下的子弹离开了，留下了若寒一人。
